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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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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審訊室裏,許慎的情緒非常激動。他拒不承認曾經接到過什麽心理犯罪學家的郵件,也沒有接到來自協會的郵件。

田野只是針對許慎的目前心理狀態進行審問,下狠手此時還不是時候。但是,葛東明和楊磊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催著田野盡快撬開許慎的嘴巴。

就在這時,林遙推門而入,朝著組長勾勾手指,轉身離開。

辦公室內,葛東明習慣性地抓著亂糟糟的頭發好半天才對林遙的話做出反應:“你說許慎不是兇手,證據呢?”

林遙看了眼坐在按摩椅上的司徒,對方朝他點點頭,他才開口道:“你知道我和許慎在幾年前有過一段感情,我們之所以會分手是因為被他家人發現了。當時,他父親一氣之下打斷了他的右手,從那之後,他的右手無法正常使用,現在也只能敲敲電腦鍵盤拿拿筷子。”說著,他走向正在一邊研究新咖啡壺的胡苗,從她手中取過一份報告書,打開後放在了葛東明的面前,繼續說道:“經過蒼蓮的驗屍報告和胡苗的傷痕堅定,其結果說明兇手是管用右手的人。你可以看一下這裏的傷痕鑒定,兇手右手力量正常,沒有任何疑點。許慎是做不到這個的。”

將報告書拿在手裏仔仔細細看了幾遍,隨後抹了一把臉,說:“你怎麽看?”

“王永斌對現場勘察的結果不會有錯,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那麽,原因只有一個,有人在陷害許慎。不過,謹慎起見,我提議找人來檢查一下許慎的右手,再做決定。在那之前,讓田野暫時不要審問他。”

葛東明沒有立刻表態,把話題扔給了司徒:“司徒,你怎麽看?”

“我的看法和小遙一樣。而且,你想想,王永斌在門洞邊框上發現了羊絨物質,進而大家推測出兇手曾經事先安放了鑰匙以便在作案時使用。但是,這裏面有一個非常簡單又被我們忽略的問題。既然兇手偷了一副鑰匙,為什麽偏要放在墊子下面,而不是攜帶在身上?這不是明擺著故弄玄虛嗎?”

對啊!葛東明恍然大悟。兇手預備了死者家中的鑰匙,不管放在哪裏這幅鑰匙對死者來說是消失不見了,既然如此,兇手何必要放在死者家中的墊子下面?帶在身上不是更安全更方便?這個問題當初怎麽沒有想到?

葛東明氣惱地站起來,腦子裏來來回回分析著目前的情況,但不管他怎麽想,其結論都是與那對冤家的一致,那就是,許慎是被人陷害的!然後,問題接踵而來,是誰陷害了許慎?為什麽要陷害他?能夠取到許慎衣服上的東西絕對是他的熟人,甚至可以經常進出許慎的家中,這樣一個人與死者宋月也有關系。想到這裏,葛東明問司徒:“你覺得兇手還是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嗎?”

“現在還不好說。”言罷,他轉向林遙一邊,說道:“小遙,你去問問許慎,在案發前一段時間裏有誰去過他家?那件羊絨大衣他是否經常穿?”

“好。”答應了一聲,林遙急忙走出辦公室。

林遙走後,司徒又以另外一個理由支走了胡苗,辦公室裏只剩下他與葛東明二人。這時候,司徒才說:“有些話不好當著小遙的面說,事實上,我找出許慎不是兇手的立足點僅限於案發現場的羊絨這單一的證據上。”

“什麽意思?”

“說白了,許慎在我心裏仍舊是嫌疑人,不排除他把自己衣服上的東西故意留在現場的可能性。你想想看,我們現在已經通過他的右手判斷出他並非兇手,但是,如果他的右手已經恢覆或者是利用了其他辦法作案呢?”

“其他辦法?”

“幫兇。說句老實話吧,我一直認為兇手不止一個。”

聞言,葛東明大吃一驚,急著追問他有什麽理由和證據。司徒苦笑著搖頭:“理由不充分,證據更不用提了。我之所以懷疑是多人作案,是因為現場的問題。你想想看,我們早就已經確定宋月家中的地下室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是被虐待而死,身上的傷痕不計其數,手腳大部分還被硫酸燒過。你們的鑒證人員在地下室發現大量被清洗過的血跡,這說明兇手處理過現場。問題是,這個人要怎麽做?死亡時間在05:00——05:30之間,就當05:30開始清理現場,沒有1-2個小時做不完,那就等於是到了天亮後的06:00-07:00之間才可以離開案發現場。那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兇手要帶著各種兇器還要帶著一包臟衣服走在小區裏,被人看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葛東明一邊聽一邊點頭,跟著說:“對啊,死者的小區人車分流,不準機動車進入,那兇手只能步行離開小區。如果按照你的分析來計算,兇手被看到的可能性太大了。這個人不應該會這麽冒險。”

“我們回頭想另一種可能性,兇手虐殺死者的時候手裏拿著清潔工具,一邊殺人一邊清洗。”

“你當我白癡啊!”

噗嗤一聲笑出來,司徒擺手示意:“就是開句玩笑。雖然我們討論的情況只是一種推想,但我一直覺得兇手不止一人。而許慎絕對與案件有關,是幫兇也好,是同謀也好,他與這案子是脫不了幹系的。而且,我還可以斷言,他在撒謊。”

“撒謊?什麽事?”

“關於宋月,他肯定還有沒說的情況,而且對案情而言非常重要。”

待司徒說完了這番推測,被葛東明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他有些納悶地問:“你看什麽?”

“這些話怎麽就不好在小林面前說了?”

翻過一個白眼,司徒頗為無奈地感嘆:“你啊,真是不懂得體貼愛人。”

“不用你評價我。”

“你怎麽不想想,許慎是他以前的戀人,這案子又是協會一手操縱的,就他那個性格能不多想嗎?別看他現在表面上很正常,其實早就覺得愧對大家了。先是霍亮的父母遇害,接著是老情人被卷入謀殺案,如果不是他的緣故,協會不可能盯上許慎,那宋月也有可能不會被殺。他是個嘴冷心熱的人,所有的苦悶只能自己忍著憋著。你讓我怎麽還能加重他的心裏負擔?我說過了,他只需要負責把案子破了就行,其他的事我來扛。”

欽佩地朝著司徒豎起大拇指,葛東明問道:“你打算扛些什麽?”

“從現在起,許慎這條線由我負責,你盡量安排小遙調查其他線索。”

“好。”

“等一會他回來以後肯定會問你我們談過什麽,該說得說,不該說得你也掂量著點。”

暗嘆司徒的心思細密。從一開始葛東明就納悶,為什麽司徒不會接觸嫌疑人許慎?表面上看是他一直在吃醋,而現如今想來,他一直表現出來的醋勁一是為了能讓林遙體會一下別樣的愉快,起到分散註意力的效果;二是避開最可疑的許慎,到了最後才會親自出手。目前,案情進展看似覆雜,事實上是在逐漸明朗,所以,司徒攬下重任,避開林遙的負面情緒,把利刃用在最恰當的地方。司徒千夜,這個男人的眼睛究竟能看多遠?

輕輕推開審訊室的門,朝裏面的林遙招招手便退了出去。不多時,林遙走了出來,問道:“怎麽了?”

“太困了,東明霸占你辦公室的沙發睡著了,我回家睡去。你審完了那玩意也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我知道了。回家別想案子的事,好好睡覺。”說著,林遙難得如此大方地在司徒的臉頰上輕吻,並看著他離開。

事實上,司徒並沒有回家,而是趕往蒼蓮的工作室。路上,他又與單獨行動的唐朔取得了聯絡,在一條小胡同裏,唐朔上了他的車,他簡單說明特案組那邊的情況後,問道:“怎麽樣了?”

“很順利,明天約好一起去我二哥的場地打靶。”

“找個機會讓他看見,但是還不能讓他碰到。”

“放心吧,幹這事我在行。”

看著小唐燦爛的笑臉,司徒突然嘆了口氣,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

“怎麽這麽問?”

“這事本該我自己來做的。”

“那為什麽選我?”

“因為……”到了嘴邊的原因卻說不出口,司徒轉了話題,說道:“察覺到有什麽危機馬上撤回來,如果你出了事,傷心的不止葉慈一個人。”

因為很少會看到這樣感傷的司徒,唐朔楞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我惜命,到時候肯定第一個落跑。”

與唐朔分手之後,司徒趕到了蒼蓮的工作室。這時候,蒼蓮正對著宋月和鄧婕的屍體發呆,聽見司徒進來也沒什麽反應。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回頭看著司徒。還問:“你是誰?”

“你該補腦了。我是去機場接你的司徒。”

“啊,抱歉。你來得正好,我這邊有點問題想跟你們討論一下。”

司徒問她是什麽問題,蒼蓮指著兩具屍體說:“我在鄧老師的手中發現了宋月的皮膚組織。”

“有問題嗎?”

“當然。鄧老師在解剖屍體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摘下手套,而且我發現的是整個手掌。我做了化驗對比,發現她摸過的屍體部位是宋月的腹部。”

“腹部?”

蒼蓮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麽,我查閱了死者宋月這一年的身體檢查報告,並沒有發現腹部有任何異常。”

在兩具屍體周圍轉了一圈,司徒說道:“會不會是在爆炸案發生之前鄧婕徒手摸過屍體呢?”

“不可能。首先我說過她不會在工作中摘掉手套,這就像她不會戴著手套去拿餅幹一樣。另外,我在鄧老師的手腕上發現了瞬間燒焦的痕跡,與後來被大火燒過的地方相比較,得出的結論是她是爆炸前幾秒突然用手按住了屍體的腹部。”

司徒沈默了,他多想這是鄧婕在死亡前留下的信息,多想這是一條新的線索。但是,這其中不能排除鄧婕因突發情況而產生慌亂時所發生的事。這由蒼蓮發現的問題,究竟是塊金子還是塊黑泥?

沒有顧及司徒的沈思,蒼蓮突然說:“把宋月演過所有的片子拿給我看。”

“為什麽?”

蒼蓮冷冷地看著司徒,轉身朝外面走去的時候,說:“四個小時後我要看。”

這架勢,跟自家親親有一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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